精彩節選
殘破斑駁的牆根上到處都是用紅色油漆書寫的拆字,空氣中垃圾腐爛的臭味不止刺鼻甚至還有些刺眼,坑坑窪窪的地面上即使沒有下雨也泥濘不堪,蒼蠅蚊子漫天飛舞。
這種以前沈妍軒想都不會去想的場景,到現在自己身處其中也能面不改色,經過的不過只有短短半年而已。
繞過搖搖欲墜的半截枯樹進入堆滿建築垃圾的樓道,沈妍軒抹黑一路摸索着向下,最終在盡頭的鐵門處停下。
這裡,就是她已經棲身了兩個多月的臨時住所,一個還算保存完整的小型地下室。
鐵門推開的聲音響的驚心動魄,蟄伏在周圍的小老鼠們嚇得驚慌四竄,開關按下去很久,頭頂光禿禿的燈泡才施捨般的給出了一點螢火般的光芒。
哪怕是這樣,沈妍軒都得感激,感激縱使沈家宣告破產,這塊開發中的地皮被擱置荒廢,但是電卻還是通着沒有拉斷。
重重的嘆了口氣,沈妍軒合上始終無人接聽的電話,無力的攤倒在嘎吱嘎吱的木板床上。
事已至此,她已經對當初那個信誓旦旦承諾,一旦掌握齊家大權就會幫她重振家族的愛人不報任何期待了。
她要的不過只是一個理由,一個被拋棄的理由。
可惜,就連這個看來他都不願意給她。
「唉……」
包含着濃濃失望的嘆息在渾濁的空氣中消散,還不等沈妍軒思考接下來的路該怎麼繼續下去,入口處就傳來了一聲巨響。
本該已經關上的鐵門被人粗暴的踹開,一群流里流氣的小混混一馬當先的沖了進來,沈妍軒剛要疑惑出聲,他們身後一對衣着光鮮的母女就讓她沉了臉,冷了身心。
「大小姐,你怎麼落魄成這樣了?這要是讓你爸爸見到了,可不得心疼死。」張玫一邊將飛到面前的灰塵揮開,一邊打量着屋內,話說的悲切無比,表情卻滿是幸災樂禍。
沈妍軒無聲的冷笑一聲,也不去接張玫的話,反倒是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,強顏歡笑般的嘆息道,「其實這裡條件雖然差了些,但是鄰居挺多,我也不算寂寞。」
「鄰居?」一直拿手絹捂着口鼻的張小沫皺了皺眉,疑惑的望向自家母親。
這荒的連鬼影子都看不到的地方,除了為了躲債被她們逼得不得不蝸居在這裡的沈妍軒之外,居然還有人住?怪不得她能撐到現在,你派出來盯着她的人是怎麼辦事的?
本來就臉色不佳的張玫立即惱羞成怒的瞪了回去,無聲的怒斥——你這是什麼表情?
張小沫很明顯的瑟縮了一下,默默的垂下頭,略露委屈的身影顯得特別脆弱無辜,引得周圍的「保鏢們」看向張玫的眼神都帶上了點異樣。
沈妍軒見狀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,好似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樣,繼續一臉高興的介紹,「是啊,它們簡直是最好的鄰居了,無聊的時候可以看它們跑來跑去解悶,肚子餓的時候還能做儲備糧,就是睡覺的時候有些吵。」
這下張玫和張小沫總算察覺出不對了。
沈妍軒說的這個鄰居,貌似……不是個人?
隱隱約約的猜測一浮現心頭,兩人的五感好像一下靈敏了數倍。
那細小的吱吱吱吱聲越來越近、越來越多,甚至出現在了她們附近,向著她們包圍過來……
「啊啊啊啊!」歇斯底里的尖叫脫喉而出。
張玫和張小沫只覺得自己頭皮都要炸裂開來了,神經質的一邊在身上使勁拍打,一邊原地蹦躂,活像是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被蟲子佔領了一般。
擋在兩人身前的混混們莫名其妙的回頭看着突然發起神經的兩人,不屑的撇嘴,不過就是老鼠而已,用得着這麼誇張嗎?
就在所有人鬆懈的這一瞬間,一直表現還算平和的沈妍軒忽然爆發。
昏暗的屋內寒光乍現,張玫的尖叫聲頓時更高了一層樓。
只可惜對方人多勢眾,沈妍軒手中唯一能傷人的東西不過是把短小的摺疊水果刀,這拼盡全力的一擊最終也只是給張玫的臉上添了一道而已。
飛快用張小沫遞過來的手帕捂住臉上的傷口,張玫抬手就給了被反剪住雙臂無法反抗的沈妍軒一巴掌,「你居然敢!」
沈妍軒不屑的朝着張玫吐出了一口血水,「你們特意找過來不就是要撕破臉的么?」言下之意就是,我這是在成全你。
張玫氣得渾身發顫,咬牙切齒的給身旁的混混頭領一個眼神,滿臉扭曲的盯着沈妍軒,仿若一條想置獵物於死地的毒蛇。
「我會讓你後悔的。」
收到張玫的示意,混混的頭領從褲兜里拿出了一小管針劑走向沈妍軒。
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,但是看張玫的樣子沈妍軒就知道絕對不是好東西。
「張玫,你想幹什麼?!」咬緊牙關想要甩脫身後制住她的人,換來的卻是被更多的人七手八腳的按趴在地。
「怎麼?知道怕了?可惜晚了!」張玫居高臨下的盯着掙扎不休的沈妍軒,「這可是能讓人慾仙欲死,再也無法脫離的好東西呢,真期待看到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樣子,哈哈哈哈……」
沈妍軒瞳孔一縮,她知道這是什麼了!
「你居然涉毒!」沈妍軒震驚的看向張狂大笑的張玫,掙扎的更加劇烈,但是施加在她身上的重量如同大山一般巍然不動。
冰冷的針尖毫無停頓的扎入手臂,冰涼的液體不顧她的意志順着血管和血液融為一體,霸道放肆的侵入大腦,將她所有的抵抗都化為虛無。
這一個瞬間,沈妍軒的心沉到了谷底,前所未有的絕望在全身蔓延擴散。
「要不是沒了你我就得去背負那些債,我絕對不會這麼便宜你。」張玫冷哼一聲,猶不解恨的伸腿一腳踹向沈妍軒。
沈妍軒悶哼一聲,痛呼還沒出口身上就遭到了暴風雨一般的襲擊。
尖細的高跟鞋踢在身上如錐子一般扎心的疼,尤其全身的力氣被藥物霸道的剝奪,沈妍軒就連屏息忍痛這種小小的抵抗都無法做到,只能任由自己被張玫踢踹的在地上來回翻滾。
虛弱的身體對藥物強烈的排斥反應好像在撕扯着她的靈魂,而張玫不間斷施加的暴力則像是在對她的身體進行着凌遲,這種自己馬上就要從內到外碎裂的感覺讓沈妍軒難受到崩潰,卻也恨到無法抑制。
嬌嫩的雙唇頃刻間血肉模糊,沈妍軒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,在咽下它們的同時將所有的痛呼統統吞下。
想聽她求饒?做夢去吧!